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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所謂人間,即是「楞伽」之處。

(楞伽,指紅寶石,或作山名或城名解,有夜叉、鬼王,又有諸大菩薩居住其間,人皆不敢前往,恐被傷害,故又稱「危險處」。)

不見半分光亮的單人受刑人牢房內,潮濕發霉的氣味,地板上躺著一具衰朽卻尚未斷氣的軀體──過分靜謐的空間連呼吸聲都像雜訊一樣難以分辨,閃爍飄晃的影子在眼前忽明忽滅,四肢有時不受控制的癱軟或是痙攣般的抽搐著。

我,何靖。即將面臨死亡。我不怕死,但就怕生不如死。像是現在,擺在眼前的十三根蠟燭只剩下十根未燃燒,這也意味著我還得被折磨十天。前三天是怎麼過的?要我一一說明嗎?那麼或許我的死亡也只不過衛道人士拿出來說嘴的範本而已。我想說,這不是說我很有表演慾,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天堂不近地獄亦不遠。我很冷靜嗎?感性在此只會顯得廉價。

那個叫安豫徽的傢伙給我記住,我當鬼也不會放過他。痛麻的感覺又來了,這種像是有萬根刺扎在皮膚上的難受就像是久蹲過後血液不循環的痠麻,動不了。一如前三天,先是痛麻然後有成群的蟲蟻從四面八方爬出來,鑽進我的耳朵、鼻孔甚至是我的瞳孔。這裡沒有人會理我,哪怕是我再怎麼放聲尖叫也不會有人來關切。就算我順利的放開聲音,不到幾秒也會有被異物哽在咽喉般的難受,那種瀕臨噎死的窒息感,氧氣和二氧化碳無從分辨。

來了!躺在地上的紙張變成了像蛇的爬蟲物纏上我的小腿、腰際、脖子,我感覺呼吸困難,這會兒我連尖叫也叫不出來。就這樣而已嗎?就這麼一點小技倆就想逼我臣服嗎?不可能也做不到!

像是指甲刮著黑板的噪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感覺到耳朵有浸潤的液體流出,有鐵鏽味。應該是血吧!我流血了嗎?現在我又覺得癢了,皮膚上冒出的疹子我抓個不停,我拼命的抓,抓到滲血了也無法止癢。我想用痛覺覆蓋那種癢,我的十根手指聽從我的意願不停的抓著我的皮膚,然後我看見皮膚底下的肉,我的肉上頭有那個女人的輪廓,那個女人在笑,我想讓她閉嘴,怎麼讓她閉嘴比較好?就這麼辦吧!我用我的嘴咬下了我手臂上的肉然後吐出,那一嘴肉團在我眼前滾來滾去又爬回我的身上在傷口處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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