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牡丹+洛娃伊+澄澈

#03投以焜黃的似曾相似

    來到距離學校圖書館約10分鐘路程的咖啡館，裡頭有著熱帶島嶼的裝飾，上頭貼滿了不少風景和人物的照片，每張都非常有特色。這間咖啡館也如上官禦翔關楚翔所形容，24小時營業，但此時咖啡館內只有少數看書的人們。上官禦翔關楚翔早她們一步到來，先行叫了餐點。

    「不介意我邊吃邊說吧！我餓昏了。」上官禦翔關楚翔雖然有禮貌的先說，但是手倒是不客氣的直接拔開麵包，沾著濃湯，吃了下去。

    「你慢慢吃！邊吃邊說也不打緊。」司徒宓兒和程采蝶看了菜單之後，也各自點了簡餐，然後看著上官禦翔關楚翔。

    「會帶妳們來這裡是有原因的！首先！這裡是我們攝影社時常聚會的地方！這兒的老闆以前也是我們學校攝影社的資深前輩。現在則是我們社團的地下顧問指導。上一次的外拍，也是由他幫我們接洽的。他這兒時常成為我們展示作品的地方，運氣好，有時候也能賣掉照片當零花錢。而我自從拍了那些刪不掉的照片之後，幾乎是夜夜不成眠，沒能好睡的夜晚，我就去圖書館借書，然後來這兒窩一晚。今天原本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但就沒想到……」上官禦翔關楚翔看著司徒宓兒，欲言又止的又勺了一口湯，送到嘴巴裡去。

    「上官同學，你想說甚麼就直說無妨，用不著顧忌我們。」司徒宓兒看著上官禦翔關楚翔，眼神和口氣都是異常堅定。

    「喔！那就別叫我上官同學！叫我阿翔就好。可以嗎？那我繼續說下去囉……」上官禦翔關楚翔像是賣關子一樣，停頓了一會兒，又拿餐巾擦了擦嘴巴後，繼續說道：「這事情要從第一天外拍後說起。我不是說了，我想說可以拍點靈異照片搞搞噱頭。而同時間，社長和學姊以及品豪學長也在拍攝他們想拍的東西，只是一個大浪捲過來，靜學姊竟然被浪捲走，那個浪花說真的，不怎麼大，但能把一個人捲走也真是怪詭異一把的，但我們截至當時為止，遇到有理說不清的事情何止一樁，當時社長和品豪學長也沒多想，扔下攝影器材就趕緊衝下海要去救學姊，我在另外一頭大喊著，而那時，我看見海面上又出現那個坐在車內的第五個人。她站在海面上，手做出像是在拔河拉繩子一樣的動作。我看著社長和品豪學長拚命游，但靜學姊則是愈漂愈遠。我突發奇想，隨手就拿了一塊石頭往海面大吼扔了過去，同時用閃光燈亂閃一通。

    「也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閃光燈發生作用？總之海面又變回一片平靜，而原本應該飄很遠、游很遠的靜學姊和社長、品豪學長竟然就在岸邊不遠處，我記得那個海水還淹不到小腿的高度。上了岸之後，他們三個人也受了不小驚嚇，我們決定放棄當日的拍攝，只是問題又來了，他們的攝影器材都不見了。不知道妳們對攝影器材了解多少？總之那些都是昂貴的寶貝兒，社長那時突然像發了狂似兒的突然開口胡亂咒罵了起來，靜學姊則是低頭大哭，而品豪學長則是一臉無奈的走到我身邊來要我陪他四處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攝影器材。

    「我們在海岸邊晃了一段時間，都沒發現攝影器材，我提議先回車上休息，我揹著已經哭到虛弱無力的靜學姊，品豪學長則是拉著還在賭氣咒罵的社長回到車上，一打開車門，遺失的攝影器材，完好的躺在後座。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當作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唯一能證明的，大概也只剩下我相機和電腦裡面那些刪除不掉的照片吧！」

    「然後呢？欸！阿翔！你會不會太過鎮定了點？這種事情換成任何人應該會都失常的尖叫一下甚麼的吧！」程采蝶，小口的喝了一口飲料，略帶嘲弄的問著。

    「尖叫？我當然想尖叫啊！只是當時我連尖叫的勇氣也沒有，甚麼都不敢多想，只求能平安的離開那個古怪的海域。更何況當時社長已經呈現有些瘋狂的狀況，品豪學長壓著學長坐在後座，靜學姊又一直哭，我還要開車護送他們回旅館，妳覺得我還能有多少心情去思考該不該尖叫這一回事兒？這不是我鎮定，而是當時的情況我也只能鎮定。」關楚翔清了清嗓子，雙手來回搓弄著，神經質的左顧右盼了會兒……像是想查看有無其他人偷聽似兒的。但這個動作看在司徒宓兒和程采蝶眼裡，更平添一種說不出口的不舒服感。

    「不無恐怖就無所恐怖嘛！我也只能自我安慰這都只是巧合、幻覺。回程的路上也算平安，只是我們一回到飯店，飯店的招待人員像是不認識我們一樣，還問我們是不是跑錯旅館。那時候我也快瘋了！趕緊打電話跟這間咖啡館的老闆求助！忘了跟你們介紹，他就是我們攝影社地下指導顧問──『展碩璽』展大哥！」上官禦翔關楚翔說著，來者端了三杯剛煮好的咖啡，走了過來。

    司徒宓兒看見展碩璽的瞬間，心兒漏了半拍。怎麼感覺會如此的難以形容？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這張臉，是在哪裡見過？那種想要衝上去擁抱的衝動，想要撫摸他臉龐的慾望，還有想要蹭到他懷裡撒嬌的渴望，究竟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臉上有甚麼嗎？」展碩璽放下端盤，摸了摸臉，若有所思的問著。

    「沒……沒事！只是覺得老闆有點眼熟。」司徒宓兒回過神，看著程采蝶一眼。但程采蝶，卻不知道是太累還是怎麼著，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

    「那位小姑娘很累喔！飯都沒吃完就睡著了！我先把她的飯收進去，等她醒過來再幫她加熱吧！你們慢聊，回頭兒我忙完廚房的備料，再出來跟你們聊！」展碩璽收走程采蝶沒吃完的晚餐，順手拿起一杯咖啡，往廚房走回去。

    司徒宓兒有些失落的看著展碩璽離開的身影，有種捨不得的感覺，不知道該如何具體形容。

    「怎麼了嗎？妳認識展大哥？」上官禦翔關楚翔看著司徒宓兒，小心的問著。

    「不認識，只是覺得很眼熟，可能是在學校見過吧！沒所謂，請你繼續說下去。」

    「妳不累嗎？要我繼續說是沒問題，要我下次說也可以。用不著勉強。妳看！妳朋友都累得睡著了！真羨慕她啊！我已經好久沒好好睡過了！真懷念那種倒頭大睡的日子。」上官禦翔關楚翔此時的態度，少了點輕浮，多了一份欽羨。或許就如他所言，他已經很久沒好睡了。

    「說下去吧！蝶睡著了，也好！你別看她一副嗓門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她最怕聽到這種光怪離奇的事情了，連驚悚電影也沒能看上幾部呢！請說吧！」

    有別於咖啡館內的寧靜，外頭響了幾聲悶雷，程采蝶抖了一下身子，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著。雨，稀哩嘩啦的從天傾盆而降，嘩啦啦的雨聲，讓上官禦翔關楚翔這回兒說話的語調，更顯得如催眠咒。

    「那時展大哥怕我們出意外，連忙要我們待在原地，哪兒都別去。他打了電話急忙找他朋友過去接應我們，我們折騰了快半天，直到下午才安頓好。然後展大哥的朋友口氣嚴厲的直問了我們這事情的來龍去脈，直罵我們胡來。」關楚翔看著廚房的方向，吞了口口水，壓低口氣，用著近乎氣音的嗓調，像是要和司徒宓兒宣告秘密似兒的頭靠了些過去。但司徒宓兒卻是本能的整個身體往椅背上，縮了過去。

    「嘿！妳知道怎麼著兒？那時候我們才側面了解，知道原來那間旅館先前似乎也出過不少事情，住在那兒的人，總是會有人突然暴斃、失蹤或者精神錯亂。導致該旅館一年換了五個經營者，而那間旅館的後山，更是當地出了名的生人勿近。平常非得去那邊不可，還得向神明請示才可以。詳細的內容，我現在也記不太清楚了，也許待會兒問問展大哥他會知道，總之，我們一行人十來個人，是仰賴展大哥的朋友四處奔走，才得以脫困。至於他是用了甚麼辦法，我也不知道。說到這裡，那個人還頂神秘的……」上官禦翔關楚翔說到這兒，便沉默了下來。司徒宓兒沒有打擾這一份沉默，靜靜的用湯匙攪拌著早已經涼透發酸的咖啡。那黑色的弧圈，在咖啡杯裡繞成一個漩渦，似遠似近，讓司徒宓兒也跌入想不透的疑惑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