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菟裘般的過去,深遠


    撒巴這會兒可真的是沒時間理會程采蝶那近乎賴皮的舉動和說法。昨晚的儀式祖靈降靈在程采蝶身上,祖靈往往只會降臨在身體和靈魂都很乾淨的人身上,程采蝶昨夜流了許多鼻血,撒巴從那灘鼻血的印漬得知了,禁區那兒徘徊的苦楚亡魂正在伺機蠢蠢欲動……事情總是有時要論一下追根究柢。王凱、范姜靜、陳品豪、關楚翔一聽見要回到禁區,都發出哀嚎聲。只是,去也是危險、不去更是危險,去了還有討價還價的空間、不去的話就連爭辯,求一線生機的機會都沒了。


    「撒巴大哥,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可是只有我們幾個人去,妥當嗎?我的意思是,當初我們是一群十幾個人來,但是現在只有我們四個當代表,那其他人也能……」王凱謹慎思考著措詞,但卻未能把自己的意思更完整的表達出來。


    「先不談這個,我比較好奇的是當初你們跟我說過的車內女鬼。根據昨天的儀式,我所得到的結果和你們所表達的,剛好呈現不同的答案。祖靈告訴我,要不是那個女鬼,你們可能早就喪命了,你們知道嗎?」撒巴瞇著眼,看著王凱。總覺得這個年輕人,說話太過於迂迴,實在討厭。


    「可是我明明看見靜學姊好像被她拉入海裡……」關楚翔像是想補充似兒的說著。


    「我看未必!她要拉的,應該是早就附身在這個女孩子身上不乾淨的東西。漢人稱之為鬼魅的東西。」撒巴這麼一說,王凱、范姜靜、陳品豪、關楚翔都各自陷入了思考。是啊!嚴格說來,除了范姜靜差點被捲入海裡之外,那個女鬼根本也沒做甚麼。


    「那……那我筆記型電腦裡那些刪除不掉的照片,又該怎麼說?不是那個女鬼的傑作嗎?」關楚翔揉了揉鼻梁,提出自己的疑問。


    「也許是那個女鬼怕那些鬼魅繼續糾纏你們,這是她能想到保護你們的辦法。只是我現在不懂,她既然有能力這樣干涉鬼魅,她為何沒有離開,反而滯留在這一片虛無……」撒巴自己也不懂!認真的推算下來,那個無名女鬼應當和幾年前出手救展碩璽是同一人。


    「那展大哥呢?他不跟我們一起去嗎?我會怕……」范姜靜拉著王凱的衣角,小聲的問著。


    「小老弟還在休息,我得先帶著你們去禁區盡快把事情解決,否則時間拖得愈久,對你們愈不好。」撒巴開始發送著上頭有著奇怪圖騰的木板片,囑咐他們放在身上不要離身。


    「那我們應該做點甚麼?老實說,我現在也迷糊了。」陳品豪看著那塊木板片,收到口袋裡後,問著撒巴。


    「這是一個好問題!這個木板片是驅邪木雕刻而成的,由我祖先,一個偉大的巫師傳承下來。仔細閱讀那些圖騰,多半是歌頌萬物之間的可敬。平常部落的人若要經過那片禁區,一定會來我這兒,或者族長那兒求得一塊驅邪木才敢經過禁區,你們幾個小毛頭不知情,誤入禁區,讓那些鬼魅有機可趁。現在我要帶你們回去禁區,一來是想檢查當初你們有無遺留個人物品在那兒,其次是要跟他們談條件,看怎樣的條件他們願意放過你們!」撒巴一口氣把重回事發現場的重點,講出來,接著又說到:「至於小老弟恐怕無法陪同你們,他自己也有自己的麻煩,他啊!和那個女娃兒,也是一場磨練。」


    「女娃兒?誰啊?」王凱好奇的問著。


    「那個跟你們一起來的女娃兒啊!難道你們也不記得了嗎?」撒巴狐疑的看著眼前四個年輕人。這事情似乎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棘手多了……


    「跟我們一起來?撒巴大哥,你可別嚇唬我們!我們跟著展大哥一起來的,不是嗎?」范姜靜像是快要哭出來似兒的躲在王凱背後,全身發著顫抖。


    「這下還真的是麻煩了!你們等我一下!我去請示一下族長還有長老!」撒巴搓著下巴,帶著困惑與不解來到族長的房舍。


    撒巴把目前的情況和族長、部落長老報告,只見部落內幾個年長的老者,交頭接耳,有人說那個不是女鬼是小精靈,有人說那女鬼和他們一行七個人一定有著某種關聯性,有人說這不關部落的事情沒必要追根究柢,然而族長開口了,大家安靜的聽族長說著:「很多年以前,曾經有一對夫婦來到我們這兒觀光,那時候其中的一個婦人已經身懷六甲,撒巴,你的祖父烏吉當時就對那個婦人預言過,她的孩子們和我們部落有很深的緣分,只是會有一個孩子早夭,另一個孩子受苦。」


    族長說到這兒,又引起部落內的長老們一陣交頭接耳的騷動。撒巴更是不解,自己的祖父怎麼會對非部落的人做出預言呢?這並非是說部落排外,而是部落巫師是非常神聖解嚴謹的工作,除非是對方有所求,否則巫師不會輕易的主動告知,更別說是預言了。


    「昨天當我看見那個女孩子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思考,那個女孩子會不會是那名婦人的孩子。烏吉說過,早夭的孩子是精靈,受苦的孩子是淚水,倘若那個女孩子真的是烏吉所預言的孩子之一,那麼就不難想像,這段時間一直在默默幫助他們的,是另一個孩子,是精靈。也許撒巴,你應該找那個女娃娃問清楚,倘若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就是你的責任,因為你的祖父對她做出的預言。這是巫師和巫師的後代都要去承擔的責任。」


    族長這麼一說,讓撒巴陷入的思考的迴圈之中,生命都有其關聯性,倘若另一個孩子是精靈,那麼自己確實是要把精靈找出來,並且護送精靈到她該去的歸屬地去。精靈用另一個常人比較能馬上意會的說詞是──不應該出生的孩子。撒巴想著,或許司徒宓兒背負的另一個靈魂不是前世,而是自己的手足,那麼就說得過去了。她自然是受苦,因為她背負著她手足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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